抱川

杂食混邪乐子人,拒绝没事上纲上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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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夜利刃 第5章「响欣响」

角色属于原作,OOC属于我。

混杂了原剧、剧本小说和大量私设,慢热正剧向,会有大量配角加戏,不排雷。讲述由火车上蝴蝶效应的一次对视,提前改变了李响和安欣的关系后的故事。险之又险地完成了周更,对孟钰父女的关系做出了一些自己的解读。

欢迎大家和我交流,你们的红心和评论就是我的动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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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把两个人淋成了两只落汤鸡,湿漉漉地难受,两人到家不得不先去冲个澡。

等安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,李响已经换了干净的衬衫。他坐在书桌前,手里摆弄着一打消费卡片。

“这些是什么?”安欣问。

“购物卡、加油卡、旅游卡……”李响一张张地数着,“一共七万八千元,都是赵立冬送的。”

“你疯了?”安欣震惊了,他简直不可置信,“你这是在犯错误!”在警队的廉洁培训课程中,七万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。安欣不明白李响这样做的目的,死死地望着李响,连连质问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?你真的就差这点钱吗?你这样下去就回不了头了!”安欣越说,越感到深深的彷徨和失望。他看着李响,依稀能找到2000年披着孟叔外套、一身尸臭地坐在后座上的人影,只是深沉低落了许多,满腹藏着安欣不知晓的真相。

安欣扶着桌沿,慢慢在书桌边蹲下来,他恳求地望着李响,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:就算用不知道真相、不扳倒赵立冬的代价,他也想换取李响能够回到从前。

但李响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,李响摇了摇头,握住安欣的手:“安子,我已经回不了头了。”他看了一眼那些花花绿绿的代金卡,“那些都只是入场券。你说泥螺村已经牺牲了很多,可是你也明白,这些牺牲还远远不够扳倒赵立冬。要想收集他的罪证,我必须让他觉得可信、可用。”李响清楚,安欣绝不会纵容任何违纪乱法的行为。与其让安欣再陷入险境,不如就此让他明白,自己已经选择了这种玉石俱焚、与泥沙俱黑的战斗方式,不能再做安欣的战友了。

回忆的影像越来越远,购物卡上的金额却更加清晰,安欣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李响了,他用力握住李响的手:“来得及的,响,只要你想清楚,就来得及。”他几乎是在恳求,“好不好去自首?我给你作证。”安欣抛开那些荒唐的念头,决定要把李响带回正义的这一边。

但李响只是摇头:“这是我选的,安子。再说了,如果我不做,难道赵立冬就会善罢甘休吗?师父死了,他选了我。我不干,他就会选别人,张彪、施伟,甚至武五妹、陆寒……你会把他们一个个地送进去的。”

虽然李响没有直截说出真相,可他明白地告诉了安欣:曹闯就是上一个赵立冬的棋子,这一事实令安欣绝望地沉默了。

李响了解他不想送别这些人,可是他同样不想送别李响。他埋下头,自言自语地劝说自己:“会有办法的,响,一定会有办法的……”

李响拍着他的肩膀,接着说下去:“老秦队长说得对,我们和赵立冬之间是一场持久的战争。我们必须保存自己的力量,也必须做出牺牲。所以泥螺村的案子,就交给我办,好吗?”


安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地答应李响,又是怎样开车回家的。

他打开门,没有开灯,径直坐在椅子上,望着父母的相片。这房子是七十年代末安欣出生不久,家里分配到的名额。面积不大,饱经风霜,许久无人在内居住,直到安欣服役结束,曾经抚养他的祖父母又已离世,安欣才回到这里。

照片里,安爸爸一脸严肃,安妈妈笑意温柔,都一丝不苟地穿着警服。看到穿警服的他们,安欣就想起小时候在学校里,平白比别人多得三分尊敬:因为他是“光荣牺牲的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”的儿子,所有警察都会抽空来照顾他、爱护他,让其他小孩羡慕极了。

安欣想不明白,人民警察在他眼中是最光荣、最了不起的职业,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?安长林和孟德海不敢揭发赵立冬的腐败行为,曹闯成为了黑恶势力的棋子,现在连李响也要弃他而去了。

黄昏骤雨,屋里的一切都昏暗又模糊,只有照片上的警徽倒映在安欣眼里,反映出闪烁的光。安欣咬紧了嘴唇,看着父母的照片。他简直想要扑进他们的怀里,对他们倾诉衷肠。

但他最终岿然不动地坐着,会有办法的,他告诉自己,一定会有办法的。


直到周日,京海市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。孟钰走进百货商场新开的麦当劳,装修明亮又欢快,怎么看都是和安欣见面的好地方。

她刚坐下,安欣后脚就到了。去柜台点完餐,他端着餐盘回到座位上。孟钰拿起一杯可乐,叼着吸管插进纸杯,坏笑地眨着眼看他:“找姑奶奶什么事啊?”

安欣勉强地笑着,显得有些客气:“没事就不能找你噢。”

“真的没事?”孟钰狐疑地盯着他。

“其实还是有一点的。”安欣握着双手,目光似乎被旁边打闹的小孩吸引走了,“你听说过泥螺村的事吗?”

“违规施工那个新闻?那可是我同事跟踪的呢。难道有什么内情?哎,你快跟我说说,那家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我早看他不顺眼了,这次一定要抢抢他的风头。”新闻记者的好奇占了上风,孟钰兴奋地追问。

安欣刚要开口,又闭上嘴,他几番欲言又止之后,脸色逐渐严肃:“算了,我还是不说了。”

孟钰意识到了安欣话里有话,但她已经上了钩:“真的有不法分子?”

“不是不是,李响已经去办了。”安欣继续欲擒故纵。

“那有什么不能说的,难道还有你们京海市公安局不敢抓的犯罪嫌疑人吗?”孟钰不服气地瞪着安欣。

“你说对了。”安欣坐直了,“还真的有。他们那个施工啊,其实是违章的……”他把泥螺村违规施工的事情告诉孟钰,说明在一些无法无天的京海市官员庇护下,他们不仅不会受到处罚,还会继续施工,侵害泥螺村村民的利益。

作为一名追求正义的记者,孟钰一直以来的遗憾就是没能披露京海的黑暗面。而且作为青华区区委书记孟德海的女儿,她觉得自己在单位里一直被别人议论,正想用安欣提供的机会证明自己。她胸有成竹地对安心打包票:“放心吧,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!”孟钰已经在心里打起了腹稿,迫不及待要写出一篇一鸣惊人的报道。


没过几天,孟钰就把稿件交了上去,她十分高兴地邀请好姐妹庆祝,夜半才回到家。孟钰轻手轻脚地打开门,放好背包,观察到父母房间没有灯光,准备溜进自己卧室。

正当她走到沙发边,忽然被孟德海叫住:“孟钰。”

“哎哟你干嘛呀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啊吓死我了——”孟钰这才看见沙发上父亲的身影,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,按开客厅的吊灯。

在孟德海面前摆着薄薄的几页纸,上面的字迹十分眼熟。孟钰吃惊地睁大了眼,她抓起稿纸,发现上面正是自己撰写的报道。她气得手在发抖:“你扣留了我的报道,你凭什么这么做!”

“凭我是你爸。我扣下这篇,都是为了你好。”孟德海平静地端起保温杯,喝了一口水,“小钰,我原来一直以为让你什么都不知道,是保护你最好的办法。可是你长大了,总是要学会独立,在自己的一方天空里闯荡。”

孟钰正要张口反驳,却发现孟德海并没有往日发家长脾气的前兆,而是佝偻着肩膀,低垂着目光。她这才发现,在她没注意的时候,父亲的头发已经白了这么多。她的口气变软了:“爸……”

孟德海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,目光慈爱却又严肃。他招招手,让孟钰在自己身边坐下:“爸爸能够保护你,却不能保护你一辈子。”

一种莫名的局促不安笼罩着孟钰,令她小心翼翼地在孟德海身边坐下。这种奇异的心情不像是以往的叛逆,却更加令她感到焦躁和惶恐。她低着头,目光回避着孟德海的白发:“小时候您一直告诉我,我是人民警察的女儿,要坚守正义的底线。”

孟德海拍拍她的肩膀:“可是我也教过你,智取为上,而且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。这份报道指向的官员,职位比爸爸更大,还有强硬的后台。你的证据不仅不能扳倒他,还会伤害到你自己。”

孟钰靠在孟德海的肩膀上,眼里渐渐有泪光闪烁。她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,可是她不能伸张理想的正义,还处处靠父亲的帮助、处处受父亲的限制。她难过地攥紧了手,却被孟德海握住五指宽慰:“别怕,爸现在还是市里的骨干。这点事,还是能帮你压下来的,只不过,”他看了一眼关紧的卧室门,“不要再做这种事了,你妈妈也会难过的。”

孟钰想要发火,一口气却被堵在喉咙里。她抽噎着抱住父亲,眼泪越来越多,因为不知不觉中,在这些年里,孟德海的口吻已经从命令变成了祈求。


安欣又一次拿起报纸,上面依然没有关于泥螺村的报道,他明白自己的计划失败了。他把报纸放回书报栏,走向工位,手机忽然响了。

他接通电话,那头孟钰的口气不容置疑:“安欣,我现在就要见你。”

他们还是在同一家麦当劳见面,但孟钰已经没了笑容。她看着安欣,冷若冰霜:“泥螺村那件事的来龙去脉,我已经知道了。死者的确是意外死亡,但你的目的是把非法施工的事情捅出去,以此为机会调查建工集团,我说得对吗?”

“嗯。”安欣支吾着承认了。

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篇报道发不出去?”孟钰仔细观察他的表情。

“也不是完全知道,就是……有很大可能吧。”安欣说。

孟钰感到失望:“安欣,我帮你是出于我俩的情分,但我不希望你这样瞒着我,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来利用。”

安欣笑了,又很快收敛笑意,认真地看着孟钰:“不是利用,这是我们在履行责任。”

孟钰完全无法理解安欣,苦口婆心地说:“安欣,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帮助你,你就把真相都告诉我好不好?我从燕京回到京海,一个理由是为了照顾爸妈,另一个理由是什么,你应该清楚。”

安欣和孟钰青梅竹马,无论是从两小无猜的关系,还是从这些年孟钰的态度,安欣都明白自己应该对孟钰说些什么,但是随着2000年来发生的一切像石块似的积压在他身上,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对孟钰做出任何回应和承诺。就像崔姨希望的那样,孟钰应该拥有更安稳幸福的生活,这些风一吹就散如飞沙的少年情愫,是时候画上句号了。

曾经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,画面最终结束在李响紧皱的眉头。安欣深吸了一口气,握住手臂上伤疤的位置,抬头注视着孟钰:“那就当作我在利用你吧,孟钰。”

“你!”孟钰气急败坏,抓起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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